本研人数“倒挂”，研究生教育如何“有量有质”？

兰州大学日前发文宣布，2024年，在校研究生总量首次超过本科生总量。近年来，兰州大学研究生招生规模逐年扩大，2019年该校研究生年度招生人数已超过本科生。

　　© 兰州大学微信公众号

研究生人数超过本科生人数，何以被称为“倒挂”？因为照常理来说，这一现象有不合理之处。研究生教育，曾经主要包含“研究性学习”之义，离精英教育并不远。如今研究生不断扩招，甚至出现“研究生人数超过本科生”，研究生教育的精英属性有所褪去。但是，研究生教育自有其规律，不能把人数当办学成绩，提升培养质量才是生存之本。

首先要看到，本研人数“倒挂”还是结构性的。比如，北京市教育委员会发布的《2022-2023学年度北京教育事业发展统计概况》显示，2023年北京高校预计全日制毕业生数量约29.6万人，其中研究生16万余人，超出本科生3万人。北京高校和研究院所的研究生数量超过本科生，说明了该地优质教育资源富集。那么研究生从哪里来？当然是从本科生中来。其中暗含着北京高校对外地高校考研学生“赴京”的虹吸效应，背后则是优质高等教育资源分布不均的现实。对其它地方而言，和北京、上海等大城市比拼研究生教育并不现实，办好有自身特色、自身优势的本科生教育，也是立身之道。

近年来，一些地方高校正朝“研究型大学”的方向发力，但不必把“研究生人数超过本科生”当作办学目标。除了一些办学底蕴深厚、研究生教育历史悠久的高校，大多数地方高校曾经以本科生教育为主，或者从当年的专科院校起家，这些高校立足地方或行业需求办学，在本科生教育上有独到之处，甚至构成其核心竞争力。如果为了办“研究型大学”而在本科生教育数量和质量上有所偏废，那无疑是“自废武功”。众所周知，学科建设需要有扎实塔基，本科生教育在人数上的萎缩，最终也会损伤具体学科的大厦。纵观一些研究型大学转而重视本校本科生教育，是痛定思痛之举，也是立足于促成具体学科大厦的根基稳健。

一所研究型大学的“研”字，不在于研究生人数，也不在于所谓的“研究生本科生数量比”，而在于研究生教育质量，以及本科生教育给其以多大的支撑。当综合实力强的高校对本科生教育“无暇他顾”，只会带来优质本科生培养的成本高企。试想，每一所研究型大学都希望优秀本科生来报考，那谁来输送这么多优秀本科生？以本为本，同样适用于高水平研究型大学，像西湖大学就很注重本科生招生和培养。

本研人数倒挂，给研究型大学提出了两个重要命题：一是在本科生研究生数量结构发生深刻变化的同时，依然要重视本科生教育，因为它关乎基础和未来；二是多考虑研究生生源问题，何妨把自己腾开的本科生教育资源，用灵活的方式造福于社会，特别是输送研究生的本科院校？这也是提升研究生教育质量的立意深远之策。